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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歷代孩子們:

會寫這封信的原因,僅是想交代一些事情的始末,但基於所謂的機密還是有該保密的地方,所以將這封信隱藏了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被發現,但對於正在閱讀這封信的你,我致上最深的謝意。

我是刺葉,是位被發現於帶刺草叢中而渾身是傷的孤兒,而被取了這個名字。發現我的是村裡最受尊敬的巫女安琪,年僅八歲的她繼承了她父親所有的血脈,不只可以靈活運用魔法,甚至還凌駕於他父親之上。

我們所住的村莊是個和平的小鎮,村裡的人大多以耕田為生。雖然稱不上富裕,但卻也足夠了,大家都很和樂的笑著。

巫女大我約七歲,我們一同成長。可能是因為八歲以前待在家中接受身為巫女的訓練,當她十八歲成年時,卻還像個孩子一樣,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好奇。

雖說耕田為生,但終究還是靠天吃飯,在某一年發生大旱,又傳出其他村落發生大雨時,戰爭的因子已經悄悄發芽了吧。

眾村落因為糧草不足開始互相搶奪,最後漸漸演變成戰爭。由於我們的村子算是其中擁有最大的田地,當其他村沒食物吃時,便將腦筋動到我們還算有些庫存的糧食上。

他們聯合起來並打算攻打我們,起先我們抱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將糧食分了一半出去。

但他們卻認為我們手無縛雞之力,打算全員進攻奪取我們剩下的糧食。

眼看這場仗非打不可了,卻沒有人願意出來捍衛。

當時我是很生氣的,但仔細想想,誰會願意放棄和平的生活上戰場呢?

巫女貴為村子的守護者,理當率領村子裡的人反擊。但見沒人願意出戰,卻完全不生氣,她還笑著說就由她來手護。

她就這麼拋下這句話回屋子裡,做了我們都意料不到的事情。

她與惡魔簽定契約,代價是她的靈魂,希望村子能躲過這場浩劫。

原本看起來輸定的戰事就這麼被一隻惡魔扭轉。

正當牠約定收取靈魂的前一晚,全村子的人跪在女巫的屋子前懺悔。

女巫其實也很不捨,她不捨這個村子,但她說為村子犧牲就是她的使命,還反過來安慰我們別哭了。

我們就這樣跟巫女聊到晚上,似乎沒有人有回去休息的意思。然後不知道是誰說出了要阻止惡魔奪取靈魂的想法,馬上獲得全村的人贊同。

可能巫女也不想離開,她就這麼在大家的勸說下答應了。

巫女的巫術,有一部分是為了束縛住惡魔而發展的,在我們的時代,巫女是極少數的人才,每位注定都會跟惡魔締結契約來守護著村子或國家。

全村的人就這麼擊退惡魔,並把牠綁上火刑柱,想要毀滅牠的身體。

漫天的火苗飛舞著,因為灼熱的氣溫連天空都微微顫動。惡魔垂死掙扎般發出了淒厲的叫聲,並尖叫著說要詛咒巫女。

至於惡魔的撲殺方法,在這裡還是別提起好了,惡魔並不是不滅,但是有一定的方式才能將其殺死。如果想知道的話就去翻閱第一任守護騎士的記憶吧,我是那一位騎士你應該也很清楚,在這裡就不多敘述了,也衷心祈禱你們不必去需要這樣的知識。

事情結束後,大家紛紛湊上前關心巫女的狀況,每個人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巫女,想要看出個端倪。

但巫女的外貌與平時無異,問說有沒有不舒服也回答說沒有。

大家就當做虛驚一場,各自回家休息去了。可是我隱隱有種很不安的感覺。

人會受傷是很正常的,但是當傷勢很快就復原那就不正常了。

即使我們有治癒法術,也不可能在當下就立即將傷勢治癒好,如果是重傷那就更不可能了。

傾向讓傷勢自己復原比較健康,在加上會使用治癒術的人不多等種種因素,我對於巫女每次受傷就能立即復原感到非常納悶。

村裡也有人注意到了,他是與他的父親一同關在房屋裡一整天研究著詛咒與邪咒等的第一代蝕伊騎士海爾,這一直是他的專長。

我還記得第一次聽到他跟我說巫女的詛咒類型時,當下的震驚與恐懼。

恐懼的是詛咒內容,連我這個局外人都這麼害怕了,我無法想像她知道時的那個心情與表情。

但是這件事情不可能瞞著她一輩子,我與海爾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對她坦白。

不老不死的生命。象徵沒有終點,只能不斷的掙扎,最終保持清醒地被地獄火灼燒。

那是個永無止盡的惡意。

如果惡魔下咒使巫女痛苦是間接的話,那麼村民們的態度便是直接的兇器了。

忘恩負義般,一開始疏遠,接著惡言相向、丟石頭,然後將她軟禁,美其名軟禁卻給予連家禽都不肯吃的食物……

我雖然沒有加入他們的排擠行動,卻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巫女痛苦極了,她常說活著並沒有比較好,還笑著說這個一定也是詛咒的一部分。

我無從想像她的倔強來源。

海爾還有其他三名村民實在看不下去他們這樣的惡行。他們來找我,並說著從現在起由我們來保護巫女的話。

仔細想想,也許守護騎士的緣份就是從這時開始吧?那時的我們也沒想到會一同站在同一陣線捍衛一輩子。

我們幫忙巫女清掃她那自從那件事之後不曾打掃過的屋子、想辦法弄來新鮮的食物、一起聊天陪伴著她……

也許她還是感到孤單。她養成有空就會趁夜黑時偷跑出去的習慣,即使遭遇了這種事,她仍對外面感到好奇。

有一次她回來抱著一個孩子,並說她想收他當養子。

那是一個不哭不鬧的小孩,嘴角始終帶著微笑,是一個奇特的孩子。

巫女說,等她年滿二十歲時,就會終結這一切,到時我們不必再為她付出,她只希望我們能照顧好這個孩子。

她還說,也許是因為自己的一生如此悲慘,她才希望這個孩子有不一樣的生活。也許正是因為自己帶給自己不幸,所以才想要由自己來終結這一切……

現在仔細想想,搞不好巫女其實預謀這一切很久了,她二十歲那天,我一如往常送新鮮食物給她,推開門後,看見的是她躺在床上,眼神緊閉、笑的安詳。

那一年,我與海爾他們都是十三歲,一同照顧一個兩歲半的孩子。

但我們五個當中只有我是孤兒,其他人都還有自己的家庭,實在無法有太多空閒照顧這個孩子。

我變成了這孩子實質上的監護人,與他一同生活。

終究我也只是個孩子,有時沒食物吃時我可以勉強一天不進食,但是,我不能以同樣方式對待這個孩子。幸好,海爾他們會在危機時伸出援手。

我想我與這孩子的因緣就是從這裡開始的。我總是沒辦法丟下他不管,總是從他身上看到巫女的身影……

他是位術法奇才,也同時是位很貼心的人。

我承認我對他有特殊的情感,但我非常確定那不是愛情。當巫女去世,再次變回孤兒的我,即使交到了四位好朋友,但是對於親情還是有些渴望。

他就在那個時候出現,我們成為最了解彼此的人,也是最相信對方的人。

 

當我們忙著處理「村裡事」時,外面發生了一些改變。

似乎是意識到無法靠一村單槍匹馬的活下去,許多村落開始集結,第一個誕生的大國叫做戰國,他們崇尚著武力,我們都稱它為阿提亞。

接著是庇蔭著所有在黑暗中行走的生物,月國拉爾希思,是吸血鬼的國度。

第三個是水國新尼爾斯,是新月大陸中,所有海運的重要樞紐。

正當外面因為分合鬧成一團時,也有些剛集結的小國家看上我們因為巫女一事而尚未跟人結盟的村子。

他們很快的便發動戰爭,一點都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這次沒了巫女的保護,就當村子裡的人們全都坐以待斃時,海爾與其他人找上了我,他很著急的說巫女有留下退敵的方法,但是需要我與村民的幫助。

我二話不說直接答應,但是村民們……我不敢下定論。

我們緊急集合著全村的村民,一開始他們面露猶豫,似乎已經不太相信已死去的巫女了。突然,將要成為第一代日炎騎士的他跳了出來,對他們大吼著什麼我們自己的村子要由自己來守護,才讓大家同仇敵愾,所有的男人們通通與我們出戰。

巫女所留下的退敵方法:魔法刻印。海爾說這是巫女死前留下的,運用她最後的巫術所製成的法器。

雖然號稱刻印,但其實是一本厚皮書,封面刻劃著複雜的魔法陣,封底是白色正十字與黑色逆十字。它就是守護騎士的源頭,記載著所有不受輪迴而限制的記憶,讓所有的下一任騎士都能擁有我們在任時期的記憶與能力,必要時可以拿出來禦敵。

我們就這麼率領著男性村民出戰。因為刻印的守護,使我們都沒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勢。

擊退敵人後,我們首要決定的事是建國。以守護國為名,被其他國家稱為黎拉席夏。

而國王便是巫女的養子了。經過這件事後,全村都明白我們能抵擋敵人是因為巫女的關係,自然也沒有人怨恨著她。

我們幫她重建墓碑,安置在皇室的墓園裡。

 

然而上面有提過,魔法刻印是所有守護騎士不受輪迴的記憶源頭,也是維繫著守護騎士的根源,它現在應該是被安放在皇室圖書館中的禁書區密室。

呵呵,所以,巫女還是如她的人一樣留下了麻煩的東西了。魔法刻印不是什麼祕密,過不久的未來,一定會出現反對這種強大力量的聲浪。但是,我希望能將所有的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明白,希望你們能理解,也請不要怨恨巫女,畢竟她為了守護國,已經犧牲奉獻夠多了。

魔法刻印應該是能封印的,可惜我沒多去研究,而且我對於魔法領域也不太精通,但其他的騎士應該還是有人去研究過吧?想知道可以去問問看,畢竟有記憶存在。

 

最後,很感謝你讀到這裡,雖然不知道你已經是哪一代的暉夜騎士了,但是很謝謝你有耐心的看完。

 

 

刺葉

其實一切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吧?

不管是巫女創造出守護國的法器,還是一時興起領養那個孩子,抑或是與我們五個人交情特別好。

尤其,在透過這位第十七代暉夜騎士的眼中看到這封信,因為看到自己的字跡而稍為覺醒的我的人格,還有再次透過她的眼,看到的那位現任王子殿下竟然與我們的國王非常神似到不像話的時候,我終於明白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不管是思考時下意識伸手摸右邊耳環的動作,還是優雅的舉止、始終掛在嘴角邊的微笑……都讓我深信這絕對不是偶然。

相反的,現在才正要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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